摘  要  舟山要建设成为现代海洋城市，不仅需要高度发达的物质成果，也要有独特而丰富的文化内涵。海洋文化、普陀山观音文化以及历代舟山人创业精神已成为这座城市重要而独特的人文资源。建成一座有人文温度、有文化标识的现代海洋之城，舟山需着力推动地域精神与城市精神同频共振、保护完善与传承弘扬双向发力、物化之美与行为之礼相得益彰、精神文化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

关键词  人文向度；现代海洋城市；舟山

现代海洋城市已成为世界各地滨海城市建设的方向，国内青岛、天津、厦门、南通等城市相继在“十四五”规划中提出发展目标。中共舟山市第八次代表大会提出了高水平建设现代海洋城市的目标，并把“突出以文塑城，着力涵养现代海洋城市的人文底蕴”作为八个重点之一。现代海洋城市不仅需要高度发达的物质成果，也要有独特而丰富的文化内涵。舟山既浸润着海洋文化的滋养，也有普陀山观音文化的熏陶，更有历代舟山人拼搏赶超的创业精神，这些构建了城市的人文向度，是舟山城市活力的源头。涵养好城市的人文底蕴，彰显特色鲜明的人文向度，是舟山建设现代海洋城市能否行稳致远的前提。

一、现代海洋城市建设需要人文价值引领

城市的本质在于提供一种“有价值、有意义、有梦想”的文明生活方式，它必须契合市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城市是有温度和记忆的，现代海洋城市也必然具有海洋特征、人文关怀、价值引领。

（一）人文性是城市的灵魂

人文就是重视人的文化，而城市作为人生活、生产的集聚场所，始终以服务人为价值取向。人文城市是在高度物质文明基础上的“生命性”追求，以生命活力形塑城市灵魂。城市不仅是建筑物的集群，也不单是权力的集中，还是文化的旨归。一座伟大城市必然重视铸魂蕴城、追求文化认同，保存历史遗迹，彰显地域特质，能够“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以文化资源的内生性、创造性激发城市建设的旺盛活力。从世界各国城市的建设来看，都十分重视城市人文培育，如新加坡的“心件”建设、亚特兰大的“城市再生”计划都充分反映了城市人文塑造的重要性。舟山要建设现代海洋城市，需要着眼世界，比肩一流城市，始终把提升人文内涵作为城市建设的首要因素，凸显舟山特质。

（二）现代海洋城市是海洋人文的重要载体

海洋人文视角就是用人文的情怀关心海洋、认识海洋和经略海洋，是一种历史的视野、世界的胸怀和立足民生的思考。而海洋城市除经济总量、城市空间外，必须“充分体现海洋城市所独具的海洋社会历史、海洋民俗风情、海洋景观风光、海洋生活方式的文化，和本地与外来市民社会的文化审美与认同”。世界上著名的海洋城市大多独具特色，风情万种，既以自然和历史“生成”为基础，又人为能动地把海洋文化元素加以重新设计、规划和创新。如利物浦、威尼斯、马赛等一些滨海小城（镇），就是通过展现海洋人文某一方面特质，得到市民的自我认同和外界的赞赏评价。作为滨海城市，舟山需要从自身出发，着力体现海洋人文，彰显海洋之美。

（三）舟山需要海洋人文涵养

舟山拥有丰富的海洋文化资源，也十分重视文化建设，并把打造海洋文化名城作为目标。然而，近年舟山在现代城市建设过程中，把不少历史遗迹也一并拆除了，保留的古遗址（建筑）很少；一些具有城市记忆的行道树也随着道路的拓宽而被移除；市树市花逐渐在市民的记忆中淡忘，百年渔场的辉煌已成为历史记忆，再也无法复制往日的场景，渔家风俗礼仪也逐渐在现代的生活方式中式微。同时，舟山在以文“化”城上稍显不足，海洋文化研究成果较少；城市人文气息不太浓厚，标志性人文物语较为缺少；建筑缺乏个性，虽然一些建筑加入海洋元素，但大多与周边城市、内陆城市类同，能让人记住留恋的不多，海洋味不浓。

二、 舟山城市的人文溯源

舟山历史悠久，早在河姆渡时期就有人类活动，一代代先人的生产生活创造了灿烂的文化；舟山独特的地理环境及海洋人文赋予了这座城市文化的独特风味。

（一）海洋文化滋养了舟山

舟山一直以来是孤悬海上的城市，依海而生，向海而行，大海的特质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舟山人。“通舟楫之便、兴鱼盐之利”一直是舟山人的生活状态，“一口风一口浪”，从大海里谋生，舟山人对大海既敬又惧。依海而生的地域文化影响着舟山人的禀赋品性，造就了舟山人思想、生活习惯、生产方式、经济结构、审美情趣等方面特有的文化气质。他们以岛为家、以海为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生产生活习俗和民间艺术，孕育了多姿多彩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舟山渔民号子、舟山锣鼓、舟山渔绳结等。可以说，海洋文化就是舟山的文化母体。

（二）普陀山观音文化熏陶了舟山

舟山人一边饱受大海惠赐，一边承受大海莫测的凶险，希望有一种超凡的力量护佑他们安宁，观音菩萨的“慈悲”正好符合舟山人的期盼。经过海洋文化的沁润和儒家文化的影响，普陀山观音文化的“自在人生的处世之态、慈航普渡的济世之态、千变万化的现世之态”深得舟山人心，“岛岛建寺庙，村村有僧尼，处处念弥陀，户户拜观音”，成为舟山人的宗教性人文向度。而普陀山各种观音传说，寄托着舟山人的美好愿望和心声，也构成了舟山独特的海洋宗教文化内容。可以说，普陀山观音文化就是这座城市的文化个性。

（三）舟山人的创业精神成就了舟山

舟山城市发展历经坎坷，自唐宋以来多次海禁，明清三百年海禁对舟山影响尤甚，每一次海禁，城焚人迁，每一次展复，江浙沪闽等沿海陆人八方来聚，重新拓荒建城。尽管如此，舟山人以不屈的精神，筚路蓝缕，薪火相传，有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与英国侵略者浴血奋战的官兵和定海百姓，有白手起家建设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的蚂蚁岛人民，有在“云雾漫山飘、海水绕海礁”荒岛上为国戍边的战士，有世界规模最大的岛陆联络工程——舟山跨海大桥和浙江自由贸易区舟山片区等新时代建设者，他们都是舟山人激情创业的精神展示。可以说，2005年6月，被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肯定的“艰苦创业、敢啃骨头、勇争一流”的蚂蚁岛精神就是舟山城市精神的高度概括，是这座城市的文化基因。

三、打造具有人文向度现代海洋城市舟山的路径

舟山要实现市党代会提出的建设高质量现代海洋城市的目标，不仅要实现海洋产业有突破性发展，而且在文化上要有自己独特的标识，成为海洋文化高地。

（一）地域精神与城市精神同频共振

地域精神是充分反映一个地区历史文化，被全体民众所认同、遵守的带有地域特色价值观念、发展理念、行为规范、道德理想的总和。城市精神是根据城市历史传承、区域文化特色和时代要求总结凝练的价值观念，是一种源于传统、基于现代的文化理念和文明素养的总和。城市精神的蕴育离不开地域精神，地域精神需要通过城市精神得以体现。舟山历来十分重视地域精神的提炼，2008年正式确定的“勇立潮头、海纳百川、同舟共济、求真务实”舟山精神，充分展示了舟山人的个性、价值观念和行为道德规范，是舟山人的精神坐标。而体现城市韧性的舟山城市精神却一直表述不清，常以舟山精神代替。事实上，“艰苦创业、敢啃骨头、勇争一流”蚂蚁岛精神充分凝炼了舟山城市最核心的精神要素——创业，体现了海洋海岛的地域特色——艰苦和啃骨头，反映了舟山向上的精神状态——争一流，并与舟山精神互为补充，是舟山城市精神的最佳表述。现代海洋城市建设，不仅需要舟山精神来凝聚舟山人，更需要舟山城市精神来引领城市之美、城市之特。要把这两种精神相融相促，贯穿在舟山各项事业中，在践行中传承，在传承中践行，在建设现代海洋城市中共筑舟山人和舟山城的精神文化家园。

（二）保护完善与传承弘扬双向发力

历史文化是城市的根脉，是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舟山是一座海洋历史文化名城，具有丰富的海上军事、海洋渔业、名人名事、宗教等特色文化资源；拥有“海洋文化发祥地”马岙、“16世纪东亚民间贸易中心”双屿港、“世界著名三大渔港之一”沈家门、“观音道场”普陀山、“沙雕故乡”朱家尖等地理性文化标志；保存着舟山锣鼓、观音传说、渔民开洋谢洋节、舟山渔民号子、传统木船制造技艺等众多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舟山的人文活力，是历史的传承，也是先人的馈赠。虽然城市的快速发展，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必然会淘汰部分传统礼俗，但是城市却不能没有这些记忆。在保护与发展中需双向发力，协调一致，努力实现“共赢”。要充分调研，建立历史文化遗产名录，确定一批必须保存的文化档案，通过立法，成为城市建设不可突破的红线；充分挖掘历史文化背后的精神价值，引入“民意”，通过各种形式让市民产生共识，避免出现“头脑决策”；总结新时代建设成就，提炼背后的精神财富，并追根溯源，达到文化认同，把新时代涌现出的鱼山精神、花鸟精神、大桥精神等作为城市精神的延伸,通过各种形式加以宣传弘扬,避免重古轻今的文化导向。

（三）物化之美与行为之礼相得益彰

无论是地域精神还是城市精神，践行和弘扬必须落到实处，见诸于城市建设的方方面面。舟山在城市建设的元素上海洋人文性体现还比较少，尤其缺乏城市精神的渲染。对此，一要大力宣传特殊城市标志物，增强市民的知晓度和认同感。1996年，舟山市民评选市花为普陀水仙、市树为舟山新木姜子和樟树。但近年由于大力引入樱花等花卉品种，市花市树在市民的认同上不断弱化。要做好市花市树的宣传，深挖其内在品质与城市精神的联系，在城市地名上体现市树市花名称，让市花城雕成为城市的标志，并开展系列市花品种评选活动。二要积极引导城市精神融入城市建筑，放大城市人文品质。要把蚂蚁岛精神植入城市的方方面面，随处可见；把海洋文化元素融入地标性建筑，多方位展现海洋性人文特色，海洋、海浪、渔船、日出等形态让人遐想。三要争创海洋人文品牌，凸显城市人文关怀。要把“小岛你好”作为舟山海岛共富的行动品牌，衍生一批“小岛系列”，如“最忆小岛”“小岛”，并设计贴近海岛特点的人性化内容，让海岛居民获取更多的致富途径。四要着力把城市精神转化市民行为之礼，提高舟山城市的文明度。作为全国文明城市，既需要提升市民文明素养，也要提高生活质量，做到有“礼”有“理”有“利”，积极倡导“舟”到有礼，让舟山人的周到礼貌成为城市的风景，在文明的传递中讲好舟山故事，实现“义利”双赢。

（四）精神文化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

城市因何为城、市民因何而聚，归根到底是一座城市的人文精神。一座城市历久弥新，不仅要大力发展经济得以“安身”，还要有精神寄托实现“立命”。对此，一要把精神力量转化为创业动力。舟山经济总量小、人才稀缺,却承担了不少国家战略任务，每一项战略任务落地都需要舟山干部群众创造性发挥，先行先试，为国家闯新路，每一位舟山人都需要蚂蚁岛精神，以创业的激情、啃骨头的勇气、创一流的价值追求把每一项工作做好。二要把海洋文化转化为产业文化。文化是无形的资产，是产品提升价值的元素。舟山要系统性重塑海洋文化软实力，放大海洋文化元素，以“星辰大海”为主题，展现舟山好空气、海天一色、渔港灯火、古刹钟声、十里芦花等美景，推出一批特色小岛和个性化民宿，打造让人遐想的海上度假胜地；做活“鱼文化”，把每一种鱼的故事一起搬上餐桌，在享受海鲜大餐的同时开拓海洋文化知识，增进对舟山的认识；挖掘观音文化，开发系列产品，把观音传奇转化为特色文化产业。三要让城市行为通过载承海洋人文传承城市精神。要精心培育一批具有海洋人文寓义的文化产品，借以伴手之礼见悟舟山、记住舟山；办好海洋文化节、观音文化节等系列文化活动，把舟山海洋人文通过节庆演绎内化于心；把海洋人文关怀融入城市街巷和居民生活场景，将城市生活基本准则、现代社会基本规范融入市民日常生活，让城市有根有魂、有温度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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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中共舟山市委党校副教授）

【责任编辑：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