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数字经济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重塑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各国各地区都将数字经济作为重点发展领域。浙江作为数字经济先行省，强化规划引领构建发展体系，推进技术攻关夯实发展基石，加速产业应用提升发展能级，布局新型基建拓宽发展场景，数字经济发展成效显著。浙江的实践表明，发展数字经济需要优化政策体系形成基础保障，加强技术攻关形成关键支撑，发挥企业力量形成市场活力，拓宽应用空间形成有效牵引。

关键词  数字经济；浙江实践；成效及经验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之后更高级的经济形态，是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数字经济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重塑全球要素资源配置、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浙江，作为我国数字经济先行省，始终沿着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期间所擘画的“数字浙江”走下去，取得了显著成效，形成了富有浙江特色的发展经验。

一、浙江数字经济发展的实践

早在200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期间前瞻性地提出“数字浙江”建设，此后，历届省委省政府坚持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从信息经济到电子商务，从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到数字化改革，数字成为浙江发展的核心战略资产，数字经济不断成为浙江发展的“金名片”。

（一）强化规划引领构建发展体系

浙江始终把握时代机遇、紧抓发展趋势，因时因地提出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应规划，构建起推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体系。2014年，浙江在全国率先提出大力发展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经济，并将信息经济作为支撑浙江未来发展的八大万亿级产业之首。2016年底，浙江提出“最多跑一次改革”，其内在逻辑在于让数据跑起来，打通政府部门之间的数据壁垒，方便企业和群众办事。2017年，浙江提出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加速构建数字经济引领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数字经济不断成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2020年，浙江迭代升级提出数字经济“一号工程2.0版”。2021年，浙江全面实施数字化改革，提出要加快推进以“产业大脑+未来工厂”为核心的数字经济系统建设。2022年，浙江省第十五次党代会提出打造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升级版，打造数字变革新高地；同年底，浙江省委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大力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发展工程”，推动数字经济增加值和核心产业增加值实现新一轮“双倍增”，做大做强做优数字经济成为浙江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目标。当前，浙江正聚焦“五区四中心”发展定位，全力推动产业能级、创新模式、数字赋能、数据价值、普惠共享“五个跃升”，全面建设数字经济强省，打造引领支撑“两个先行”关键力量。

（二）推进技术攻关夯实发展基石

浙江高度重视数字经济领域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打造数字科技创新中心，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夯实基石。在技术方面，浙江聚焦“互联网+”、新材料、生命健康三大科创高地，以及云计算与未来网络等重点战略领域，实施数字经济重大科技专项和产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坚工程，推进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形成数字经济持续发展的强劲支撑。在企业方面，浙江充分发挥企业作为创新主力军的作用，实施新一轮科技企业“双倍增”行动计划，加大力度培育数字经济领域的创新型企业。在平台方面，浙江布局了杭州城西科创大走廊等创新廊带，集聚数字经济创新资源；布局了之江实验室、湖畔实验室等省实验室，推进阿里达摩院等高能级创新平台建设，以此助推数字经济核心技术攻关。在人才方面，浙江牢牢把握人才是第一资源，加速汇聚数字创新人才，助推数字经济创新。根据《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年）》，近年来，浙江互联网人才净流入率排在全国前三，11个设区市人才净流入率为正值，尤其是杭州，已经成为全国数字经济人才集聚高地。

（三）加速产业应用提升发展能级

数字经济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其具体表现形式在于通过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据价值化等路径构建以数字经济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浙江紧紧抓住数字时代产业链调整和重构契机，强化数字产业引领和数字技术赋能，着力提升数字经济发展能级。在数字产业化上，浙江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发展趋势，聚焦人工智能、5G、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方向，努力抢滩人工智能、集成电路、软件信息等新兴产业发展先机。依托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等国家级平台，不断推进新产业落地，培育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竞争优势。在产业数字化上，浙江充分发挥数字经济和制造业基础优势，加速促进新一代信息技术和制造业深度融合，助推全球先进制造业基地建设。聚焦“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建设，充分发挥数字技术领先优势，加快推进工业机器人全产业链应用。积极打造数字化车间/智能工厂，探索“未来工厂”建设，深化“1+N”工业互联网平台体系建设，推广企业“上云用数赋智”服务。在数据价值化上，浙江积极探索大数据交易市场等平台，率先探索数据要素交易流通机制，促使数据要素或数据产品自由流通，最大限度发挥数据要素价值。

（四）布局新型基建拓宽发展场景

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乘数效应”，是稳定经济发展的“压舱石”。相较于传统基础设施，新基建既是基础设施又是新兴产业。新基建以信息技术为驱动，着力在科技端发力，兼具基础设施投资与新兴产业培育的双重功能，也兼顾了扩大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是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布局未来先导产业的关键一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而5G、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等都属于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范畴。浙江抓住新基建的重大发展机遇，抢抓窗口期，加速布局5G网络、数据中心、下一代互联网（IPv6）、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拓宽数字经济应用场景，保障数字经济安全发展。截至2021年底，浙江建成开通5G基站10.5万个，实现全省县城以上地区和重点乡镇覆盖，5G基站建设速度领跑全国。在此基础上，浙江着力拓展5G、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技术的场景应用，大力实施数字生活新服务行动，利用数字技术赋能基层社会治理。

二、浙江数字经济发展的成效

根据《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1年）》，2021年浙江省数字化综合发展水平已经位居全国第一位。不仅如此，浙江数字经济形成了“一湾引领、双城联动、全域协同”的发展格局，各城市数字经济亦蓬勃发展。根据“2022数字经济城市发展百强榜”，杭州、宁波、温州、绍兴、嘉兴、金华、台州、湖州8个城市入围，数量位居全国第四，且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发展模式。如，杭州着力打造数字经济第一城，宁波建设工业互联网领军城，绍兴加速培育集成电路新高地等。

（一）数字经济规模持续壮大

浙江数字经济不断发展，规模持续壮大，稳居全国第一方阵。2017年至2021年，浙江数字经济总量从1.96万亿元增加至3.57万亿元，增长了82.14％，数字经济占GDP比重从37.8％上升至48.6％，2021年数字经济规模已经位居全国第四。不仅如此，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规模也持续壮大，数字经济不断迈向高质量发展。在数字产业化方面，2017年至2021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从4853.3亿元增加至8348.3亿元，增加了72.01％，数字产业化居全国第四位；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从9.4％上升至11.4％，2022年这一比例提高至11.7％，数字产业化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不断增强。在产业数字化方面，2017年至2021年产业数字化规模从14724亿元增加至27380亿元，增加了85.95％，产业数字化水平稳居全国第一，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主阵地。

（二）数字技术水平不断提升

浙江深入实施“产学研用金、才政介美云”十联动，不断优化数字经济创新环境，强化数字经济核心技术攻关，加速数字经济创新企业培育，数字经济领域企业数量和规模持续壮大，创新能力不断提高，为数字技术水平提升注入强有力支撑。2017年至2021年，数字经济领域高新技术企业从0.32万家增加至1.1万家，科技型中小企业从0.53万家增加至1.8万家，涌现了海康威视、网易、阿里巴巴、大华股份等一大批数字经济领域创新型领军企业。截至2021年，浙江数字经济领域拥有营收超千亿元企业2家、超百亿元企业45家、超亿元企业2230家、上市企业164家，搭建了6个数字经济领域省级技术创新中心，领军企业日益崛起，高能级平台不断打造，为创新发展夯实基础。同时，企业研发投入持续提高，创新活力有效释放，创新产出节节攀升。2017年至2021年，浙江数字经济领域有效发明专利从3.6万件增加至8.9万件，增长了1.5倍。

（三）数字治理水平有序提高

浙江率先将数字技术应用于政务服务，从“最多跑一次改革”到数字化改革，浙江在政府数字化转型方面保持着先试先行的步伐，这些探索和尝试也有利于浙江优化营商环境，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尤其是2021年以来，浙江全面实施数字化改革，迭代升级数字政府建设，持续打造“掌上办事”“掌上办公”“掌上治理”之省，省域数字治理能力保持全国前列水平。依托“浙里办”等数字政府平台，有效实现了政府办事“一次都不跑”，打通了政府部门之间的数据壁垒，用数据对话、用数据办事、用数据服务等氛围不断形成，大大缩短了企业和群众的办事时限，有效提高了企业和群众的办事效率。截至2021年底，“浙里办”平台的注册用户数量突破7800万户，打造完成了全省统一的“一网通办”平台，办事率达到85％，“让群众少跑、让数据多跑”的格局日益形成；“浙政钉”平台注册用户达150万户，集成移动应用2821个，政府部门之间的数据有效流转，办事协同程度不断提高。

（四）数据要素价值充分释放

浙江从政府和社会公共数据入手，积极稳妥推进公共数据安全开放和有效流通，最大限度释放数据价值，助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目前，浙江已建成并启用省级政府数据统一开放平台，加大对公共数据的集成归集和开放共享力度。截至2021年底，浙江11个设区市、90个县级平台全部上线运行，为公共数据流通及价值释放提供了平台支撑，畅通了数据价值化的路径。据统计，浙江已开放1.96万个数据集、5.91亿条数据，政府数据开放走在全国前列，为经济增长、社会治理等提供了有力保障。同时，浙江是较早探索数据要素交易市场的省份，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领跑全国。2016年，浙江成立大数据交易中心，聚焦金融科技数据产品和数字营销产品服务交易主业，以“前店后厂”的模式探索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之路，交易初具规模，交易流程日益规范，交易模式日渐成熟。不仅如此，各地市积极探索具有区域特色的数据价值化路径。如，温州已累计建设数据中心15个，大力发展数据产业，以高能级平台、数字新基建等为载体创建区域数据中心。

三、浙江数字经济发展的经验

（一）优化政策体系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保障所在

发展数字经济是大势所趋，全球各国家各地区都将发展数字经济作为参与国际竞争的关键领域，也出台大量政策举措支持数字经济发展。浙江在发展数字经济过程中，始终沿着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期间所擘画的“数字浙江”蓝图不断推进，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依托省域资源优势、产业优势等要素禀赋，不断优化政策体系。近年来，浙江先后出台了国家数字经济示范省建设方案、数字经济五年倍增计划、数字经济“十四五”规划、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升级版实施意见等政策文件，形成全方位支持、全省域联动、全要素集聚的发展格局，引领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形成了一批具有浙江辨识度的标志性成果。数字经济时代产业发展具有标准先行的特征，浙江充分把握这一点，以标准来引领数字经济发展。2021年3月《浙江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正式施行，其中多项标准创下国内“第一”，包括首次明确数字经济的法定概念，明确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的法律界定，首次在法律层面将发展数字经济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内容等，这一系列举措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制度支撑。

（二）加强技术攻关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支撑所在

数字经济发展最核心的支撑在于数字技术进步，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促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据价值化。浙江始终坚持创新强省、人才强省首位战略，将创新摆在现代化建设的核心位置，在发展数字经济过程中强化核心技术攻关，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一方面，浙江瞄准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方向，加强数字经济领域核心技术的攻关，尤其注重基础研究领域攻关。通过打造之江实验室、湖畔实验室等省实验室、数字经济领域省技术创新中心、杭州城西科创大走廊等平台载体，集聚创新要素，助推数字经济领域核心技术攻关以及产业化应用，不断壮大数字经济。另一方面，以“产学研用金、才政介美云”十联动为抓手，优化创新环境，集聚全量创新要素。尤其是充分发挥人才作为第一资源的作用，引进和培育数字经济领域的技术人才、管理人才、经营人才等，浙江尤其是杭州不断成为全国数字经济人才集聚的主阵地。

（三）发挥企业力量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活力所在

发展数字经济的最大活力在于发挥企业的主体力量作用，不论是数字经济创新还是在数字技术应用，都需要发挥企业作为主体的活力，真正让企业成为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主力军。浙江作为民营经济强省，在创新、转化、孵化、应用等环节都充分调动企业的主体力量，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一方面，浙江加大数字经济领域企业的培育力度，做大做强数字经济领域领军企业，做活做多数字经济领域中小企业，形成了既拥有海康威视、网易、阿里巴巴等领军企业又拥有诸多中小企业的发展格局，数字经济发展的市场活力进一步增强。另一方面，浙江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出台一系列措施扶持数字经济领域创新型企业发展，助力企业破解数字经济领域关键核心技术难题。同时，在组织实施“尖峰”“尖兵”“领雁”“领航”等科技计划过程中，鼓励企业参与到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打造，进一步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更好地发挥企业作为创新创业主力军的作用。

（四）拓宽应用空间是数字经济发展的牵引所在

发展数字经济的牵引力在于拓宽数字技术应用空间，以需求来驱动数字经济发展，以场景来拓宽数字经济应用，以此实现需求和供给的有机融合。浙江在发展数字经济过程中，充分重视数字应用场景拓展，将数字经济充分渗透到各个产业、各个领域，并大力建设新基建，为新场景构建奠定基础。产业融合方面，浙江加大数字经济在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等各领域的渗透和应用，大力发展数字农场、数字牧场等智慧农业新业态，深入实施产业大脑、工业互联网、企业上云等新模式，加速推进数字生活新服务等新应用，助推全社会进入数字化时代。政务服务方面，浙江较早探索政府数字化转型，将公共数据进行开放流通，打破政府部门间的数据壁垒，让数字技术在群众办事、企业办事等方面得到充分应用。应用保障方面，浙江大力推进5G、下一代互联网（IPv6）、大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打造数字经济应用场景搭建平台，也为数字经济发展拓宽了空间。

参考文献：

[1]徐梦周,吕铁.数字经济的浙江实践：发展历程、模式特征与经验启示[J].政策瞭望,2020(02):49-53.

[2]陈畴镛.以数字经济驱动高质量发展[J].浙江经济,2018(04):20-21.

[3]浙江省经信厅.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年)[R].杭州:浙江省经信厅,2022.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编号20CJY010）和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Y23G030021）的阶段性成果。

（潘家栋系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工商管理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博士）

【责任编辑：江辰】